云祥锦雒仁金许韵声大结局全文最新章节

云祥锦雒仁金许韵声大结局全文最新章节

作者仲夏田

古言11万字连载中2019-09-12

在线阅读 网友评论 书架
《云祥锦》是仲夏田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七年前,许老爷子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收养了许韵声,十七八岁的清瘦少年,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是为大忌,表面上他人畜无害,低调行事,实际上,他比毒蛇还毒,杀人不眨眼,成败只在一瞬间.....展开全文

《云祥锦》是仲夏田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七年前,许老爷子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收养了许韵声,十七八岁的清瘦少年,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是为大忌,表面上他人畜无害,低调行事,实际上,他比毒蛇还毒,杀人不眨眼,成败只在一瞬间.....

免费阅读

  有诗云:

  东风二月暖洋洋,江南处处养蚕忙。

  蚕欲温和桑欲干,明如良玉发起光。

  缲丝万缕千丝长,大筐小筐随络床。

  美人抽绛沾唾香,一经一纬机杼张。

  咿咿轧轧谐宫商,花开锦簇成匹量。

  莫忧入口无餐粮,朝来镇上添远商。

  金陵城,又名“锦城”。

  顾名思义,城中聚集绫罗,绸缎布庄,足有上千家之多。

  云锦,寸锦寸金,名满天下。

  牡丹街的云秀阁,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往日,这里贵客满盈,生意兴隆,此时却是大门紧闭。

  四月初九,好日子,正是云秀阁的大东家,许老爷子许正的六十大寿。

  半里之外的许家大宅,门前,马车络绎不绝,热闹非凡,院中,黛瓦白墙挂满红绸,宾客满盈,欢声笑语。

  生意人就是喜欢热闹,阵仗越大,越有面子。

  云秀阁的云锦乃是一等一的好,许家待人接物的牌面,更是一等一的风光。

  开席的吉时已到,门外“噼里啪啦”地一阵喧嚣,爆竹声声。

  许老爷子携着一众儿孙们风光而来,见客道谢。

  老爷子眼明气爽,腰杆挺直,不见丝毫暮年之态。

  全身的行头,从冠帽上衣到长裤鞋面,皆由云秀阁最上等的云锦,量体裁衣,精细雅致,金翠辉煌。尤其,身上那件大红地加绡金万寿宽袖团花锦袍,华丽无匹,流光溢彩,所用的金丝银线,足有二斤六两八钱重。

  人靠衣装,佛要金装。

  许老爷子就是许家的“佛”,身披许家百年传承的荣耀与体面,华贵又不失稳重。

  老爷子一人在前,许家四子紧随在后,齐齐亮相。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位之前鲜少露面,却又“名声”在外的许家六爷,许韵声。

  一个出身隐晦,来历不明的养子。

  有好事者猜测,他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养子,而是,许老爷子晚节不保,在外头风流出来的“私生子”。

  许家为了顾念颜面,方才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七年前,许老爷子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收养了这个孩子,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真相如何,还犹待发掘。

  毕竟,谁也没有胆子去质问老爷子,许韵声的真实来历!

  今儿,许韵声的亮相也确实引起一片惊叹之声。

  十七八岁的清瘦少年,顶冠束发,锦衣玉带,整洁而考究,巴掌大的桃心脸,白中带粉,黑眉乌眼,如画如星,近乎妖精似的俊,比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子还要漂亮,事为大忌。

  许韵声本来就是许家的“忌讳”。

  虽名义上是许家的人,却不入许家人的心。除许老爷子之外,许家上下,不论主仆,对他大多抵触反感,其中以许家二爷许家安为甚。

  许老爷子年纪大了,不管是家中还是店铺里头,大事小事,皆是交给许家安来打理。

  其实,许家安的上面,原本还有一位长兄,可惜,他英年早逝。毫无疑问,身为次子的他,将会成为许家的一家之主。

  许家家大业大,家产可观,怎能轻易便宜了“外人”。

  许家安对许韵声虽无刻意刁难,却也处处提防,甭管老爷子怎么宠,只要他不碰许家的生意,暂且相安无事。

  幸好,许韵声性子寡淡,常年在外,安静孤僻,有事才会偶尔现身,来无影去无踪,如烟雾般徘徊在许家,除了老爷子之外,和谁都不太亲近。

  如果不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许家人也难见他一面。

  明明不常见面,却可以时时刻刻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为了今天给老爷子做寿,许家上上下下,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月。然而,谁也没想到,最出风头的人,居然是他,许韵声。

  许家安忙于待客,倒是顾不上许多,厌烦的情绪也不能轻易地摆在脸上。

  许家老三许家德斜眼看着坐在老爷子右手边的许韵声,压低了声音对四弟许家旺咬耳朵:“今儿这种场合,那小子也敢腆着脸出现,胆子够大。老爷子也是糊涂,真不怕丢人现眼!”

  许家旺嘴角微微一撇没有说话。

  老爷子疼爱许韵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习惯了。

  准备好祝酒词的宾客们,轮番上前给许老爷子敬酒贺寿,生意人总有话多的礼数,叙些疏阔寒温,套套近乎。

  身处在热闹中心的许韵声,沉默不语,眉眼低垂,慢慢转着手上的酒杯,若有所思,神情过于淡漠,带着一种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气韵。

  正热闹着,有小厮匆匆跑来,慌里慌张,故意绕过宾客围聚的老爷子,躬身来到许家安的跟前,小声传话。

  许家安凝神细听,一贯温文沉稳的面上,莫名有些慌张,抬手一抖,差点把酒水泼出杯外。

  这小小的举动,恰巧落入许韵声的眼中。

  虽说,他的面上还端着沉稳的气质,眼神分明有些乱了。

  许家安突然起身,径直朝门口走去,眉头紧锁,皱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许韵声眼波流转,澄明如水,却不动声色。

  “放肆!你们什么人……”

  “站住!”

  喧闹间,猛然从外头来了一群人,直冲而入,来势汹汹。

  他们皆是清一水地青衣黑裤,年轻力壮,目光不善。

  许家安带着一众家丁,根本挡不住这帮人,反而被落在了后面。

  许老三和许老四互看一眼,当即起身。

  这种日子,谁敢闹事?

  许老三本就有几分凶相,把脸一横,瞪着那群人质问道:“你们哪来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急赤白脸地瞎冲什么?”

  十几号人整整齐齐地站在正厅之中,看这架势,八成是要闹。

  许老三这么一嚷嚷,门外随即有人朗声回应:“许老爷子六十大寿,泰和钱庄当然要来凑凑热闹。”

  泰和钱庄……

  单听这四个字,在座的宾客之中,足有半数以上者,暗自心惊。

  这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底下嘤嘤嗡嗡起来,大家交头接耳。

  外头的说话者,不请自入,他是个衣着讲究的年轻男子,约莫不到三十,浓眉大眼,颇有气势。

  他的脸庞轮廓很深,鼻梁挺直,线条冷硬,双眸沉阕深锐,微微闪着光,嘴唇薄而冷,紧抿成线,露出一抹近乎于微笑和挑衅的微妙表情。

  他径直来到许老爷子面前,漫不经心地拱拱手:“老爷子大寿,我特来祝贺道喜。”

  许老三高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那年轻男子微笑着一欠身:“雒仁金。”

  厅里整整静了几秒。

  许老爷子目光沉沉,扫了一眼眼前这个家伙,神情浓重不悦。

  许家安匆匆上前,额头汗涔涔,眼光和雒仁金对到,如见鬼般睁大眼,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登门有登门的规矩,今儿老爷子做寿,你不要搞局。有什么话,过后再说,我一定想办法就是!”

  他知道他来干什么的!

  虽是不速之客,但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总不能闹得太难看。

  雒仁金挑高了眉,冷笑以对,笑得邪里邪气。

  “二爷,我可是有备而来的……今儿的在座都是从百忙之中抽空而来的贵客,人多热闹,自然要让他们看场好戏才行。”

  许家安面颊抽搐了下,深知大事不好。

  “啪!啪!啪!”

  雒仁金仍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挑衅似的,击掌三声,向随从们传了吩咐。

  那十几号人又蜂拥而出,从门外的马车上,大模大样地抬了什么东西进来。

  八人高抬,红绸盖布,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出长方四角的轮廓,落地沉重,闷而响。

  “这是我亲自给许老爷子备下的寿礼,略表心意,不成敬意。”

  他长臂一挥,盖布缓缓落地。

  一口坚实光滑,通体红色的实木棺材,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许老爷子的脸色刹那转白,煞白如纸。

  “混蛋!”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许老三第一个冲上前,对着雒仁金冒火的大叫:“他妈的!我家老爷子今儿大寿,你敢来找事儿,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抽你!”

  雒仁金抿唇含笑,目光冷幽,不知为什么让许老三心里有些发怵。

  他装腔作势地撸袖子动手,可雒仁金的随从们比他动作更快,挡成人墙,让他无从下手,反被推搡在地。

  许老三勃然大怒,转头吆喝自己家的下人们:“一个个还杵着作甚,都给我抄家伙,把这帮混蛋轰出去!”

  登门拜寿,居然送棺材,欺人太甚!

  许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眼看场面闹得越来越凶,许家人个个怒气冲天,暴跳如雷,唯独许韵声坐着没动,他挺挺脊背,原本转动酒杯的手,缓缓搭在桌边,指尖下垂,玲珑如玉。

  他一直在观察那位不速之客。

  很快,那人似乎也感到了他的注视,不经意地朝这边瞥了一眼,两人的视线相对,短短一瞬。

  雒仁金的脸稍稍侧着,眸子亮得吓人,充满冷气……不,不是冷气,更像是蓄势已久的杀气。而在他的眼中,那张游离于是非之外,面无表情的阴柔面孔,过于精致,不男不女。

  雒仁金的眼睛在许韵声的身上停留了几息的功夫,又回到了许老爷子的身上

  “都给我住手!”

  许老爷子大吼一声,气势威严,镇住全场。

  许家的家丁们老老实实地退了回去。

  客人们也都安安静静,不出声打扰,大家目光一致的往雒仁金和许老爷子的身上看过去,暗暗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谁不爱看戏呢?

  尤其是这么一出“大戏”。

  许老爷子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许家安,又看了一眼笑里藏刀的雒仁金,沉沉开口:“闹成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雒仁金见许老爷子还沉得住气,漫不经心地行了一礼:“老爷子,我不是故意惹您的晦气,你们许家有银子置办这么风光的寿宴,大请宾客,为何非要赖我的账……”

  话到一半,许家安猛地上前,截住雒仁金的话茬,咬牙切齿地说:“雒仁金,咱们之间的事情另算,你不能找许家的麻烦。”

  许老爷子听了这话,颇感意外,皱眉看向儿子,许家安怎敢直接与父亲对视,只死死地瞪着雒仁金。

  雒仁金朗声大笑,邪恶的笑容后面藏着刀子,他故意提高的声调:“你许二爷难道不是许家人?许家欠我雒仁金的不是真金白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义,我不仁!正所谓,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好意头。”

  他故意挑中今天,大肆肆地闹事讨债,就是为了让许家颜面扫地。

  这混小子居然是来要账的!

  许家乃是大富之家,何时欠过别人的钱?简直是无稽之谈!

  眼看二哥沉着脸不吭声,许老三的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直截了当:“你他妈的胡说八道,我们许家欠你的钱?笑话!”

  雒仁金等得就是这句话,微耸了耸肩,直接亮出一摞纸,那些正是许家安亲笔画押的借据。

  “冤有头,债有主!这白纸黑字,有署名有手印,清清楚楚,你们许家欠我泰和钱庄的账目,前前后后,零零总总,整整三万两!”

  三万两!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目瞪口呆。

  瞬间,许家安面如死灰。

  许老爷子耳边轰隆,眼前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翻搅在了一起。

  猝不及防的意外,时常伴着坏事,最坏的事。

  闹到了这一步,没人知道该怎么收场。

  客人散了,宴席凉了,许家的脸面也丢尽了。

  偌大的厅堂内,冷清得只剩下雒仁金和他的随从们大吃大喝,桌上有酒有肉,都是从城中最好的馆子订来的,价格不菲。

  他们存了心来闹,吃相自然难看,骨头碎肉,瓜果皮核,四处乱扔,糟蹋得满地脏兮兮。

  雒仁金坐在主位,不吃不喝,悠然地翘着二郎腿,环视周围,薄唇勾笑。

  中看不中用。

  外表光鲜,内里腐烂,好比桌上冷掉的菜,色相满分,却凝着一层凝固的白油光,越看越恶心。

  下人们怔怔候着,拿他们也没办法,哄不得赶不走,一切还得看老爷们的意思。

  事出突然,许老爷子只叫了许家安去书房,独自质问。

  厚实紧闭的桧木门外,什么也听不真切。

  暴怒之下的压抑,更可怕。

  许老三骂骂咧咧,许老四闷头不语,几个小辈儿也都跟在后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脸的焦急和不安。

  须臾,许家五姑娘许家惠来了。

  许家惠是许老爷子唯一的女儿,二十有六,仍未出嫁。

  虽说是待嫁闺中的老姑娘,却是许家最受待见的人。

  小辈儿们见了她来,全都围了过去。

  许家惠低声同他们说话,“大人们的事情,大人们会看着办,你们先回去。”

  她的声线温和细腻,寻常的一句话,听在耳中,也让人如沐春风。

  小辈儿们点点头,结伴而去。

  许家惠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三哥,转头与四哥说话:“外头那些人,总要有人看顾看顾。”

  下人们频频来报,他们闹得厉害。

  这里是许家的地盘,总不能由着外人胡来。

  许老四闻言皱眉,凝视着自己干净的手指甲,犹犹豫豫。

  他在家中一向是不管事不出头的,今儿这样的大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而且,他也没办法。

  许家惠见他犹豫,这才又看向许老三,“三哥,要不你去看看?”

  许老三厌烦地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我去有什么用?二哥不把事情说清楚,那帮人走得了吗?”

  他是怎么当得家,猪油蒙心了。

  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三万两!鬼知道,都偷偷拿去干什么了!

  许家惠又沉吟了下,缓缓转身,这才看见站在廊下的许韵声,忙向他点了下头。

  许韵声看着她,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淡淡地回应。

  他一直坐在阴凉的廊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心加入他们谈话,从始至终,冷静地像个旁观者。

  许家惠深深看他一眼,心道:半年未见,他还是老样子,沉静而淡漠,总是沉浸在自个儿的心境里,外头再乱,他也是静的。

  须臾,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许家安低头而出,满脸都是汗,脸色苍白,透着筋疲力尽的虚弱。

  “二哥,你……”

  许老三凑上前去,来不及细问,许家安摆了摆手,对许韵声道:“老爷子叫你进去。”

  许老三扬起眉,斜睨着许韵声:“关他什么事?”

  许老四不动声色地咳嗽一声,示意三哥,不要多话。

  许韵声微垂下眼睑,安安静静地走进书房,回手又关上了门,隔断许家兄弟的冷脸眼刀。

  房内,座椅凌乱,歪歪扭扭。

  许老爷子铁青面孔,颓然地坐在那里,用手支撑着疼痛的头,略显吃力地呼吸着,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憔悴了许多,显然还不能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缓过来。

  许韵声静立片刻,缓缓开口:“二爷真的欠了三万两?”

  老实说,他是不信的。

  许家安做事老派,不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人。

  许老爷子重重叹息了一声,说:“追债都追到家门口了,假得了吗?羊羔利,利滚利,压死人不偿命!”

  这不只是钱的事,许老爷子无法接受自己最信任最倚重的儿子,居然会欺瞒自己。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睁眼瞎,有眼无珠。

  被外人折了面子,纵使愤怒,但远不及对自己儿子的失望和痛心。

  该说的话不说,该做的事不做,就是骗,就是坏。

  许韵声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二爷借银子的时候,可有抵押?”

  银钱之事,最忌讳不清不楚。

  这么大的数目,不抵不押,谁会轻易借出?雒仁金闹事,必定是有备而来。

  许老爷子又叹了口气:“他抵押了宅子。”

  许韵声秀眉微蹙:“只有宅子?”

  许老爷子闻言,疑惑的抬起眼睛来:“你不信他?”

  许韵声重重的摇头:“不,我没有怀疑二爷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帮人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他们闹得太厉害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字字清晰。

  生意人最看重的脸面,折了面子,就是丢了人脉。

  人情,买卖,缺一不可。

  许老爷子知他话里有话,下意识地摇摇头:“不会的,老二再蠢再混蛋,他也不会动云秀阁的!”

  云秀阁是许家百年传承下来的家业,是全家人的命根子,万万动不得。

  许韵声垂眸不语。

  他觉得,事情隐隐有点不太对头。

  许家安为何会毫无预兆地欠下这么一大笔债?

  匪夷所思。

  许老爷子大概问出了个首尾。

  去年年尾,云秀阁曾损失了一批最上等的云锦,店铺的银钱周转不灵,加之,有些熟客赊账未结,许家安又心急用银子,便找了外人“帮忙”。

  刚开始都是几百两的小数目,无关痛痒。可后来不知怎地,许家安那些和善又讲究的债主们,纷纷被泰和钱庄生吞活剥,被抢走了营生和账本。

  那雒仁金是泰和钱庄的少东家,听说是个狠角色,短短一年,就在城中站稳脚跟。

  他是许家安债主们的债主,更是许家的债主。

  他将许家安欠下的一笔笔小账目,利滚利,拢成了一笔大数目。以每月为期,逼迫许家安还钱。他手中的现银本就不多,又赶上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为了不让家里人起疑,只能硬着头皮大操大办。

  五十两一桌的酒席,简直疯狂。

  银子花得越来越多,债也越滚越大。

  倍蓰之息,收利过本。这个窟窿,许家安彻底填不上了。

  雒仁金今儿狮子大开口,看这架势,似乎要把许家连人带着骨头全吞了,方可满意。

  不能解决问题的深思,都是浪费时间。

  人,还在外头闹呢。

  许韵声低低开口:“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种时候,他单独把他叫过来,一定有话,一定有事。

  许老爷子嘴角往下一沉,摊开左手,纹路纵横的掌心之中,搁着一串老旧的黄铜钥匙,一大一小,正是许家账房的钥匙。

  放账本印鉴的库房一把,装银子地契的柜子一把。

  只有当家人,才有资格拥有。

  就在刚刚,许老爷子果断地从许家安的手里把它拿了回来。

  现在,他把钥匙亲手交给了许韵声。

  “大难临头,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事出突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再容不得一星半点地失误。

  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

  除了许家安,那两个都是扛不住事儿的,平时游手好闲,装装样子还可以,到了关键的时候,肯定指望不上。

  许韵声蹙眉不语,伸手接过。

  老爷子的手,冷得像块冰。

  钥匙沉甸甸的,样式简单老旧,铸造的纹路里面浸满了黑色的锈渍,有一种钝拙的肮脏感。

  “我这副身子时好时坏,也是不中用的,如今,只能交给你了。”许老爷子无奈道。

  他素有心痹,胸口常有绞痛之状,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费神动气,否则人命关天。

  “如果这是您的意思,我一定照做。”

  许韵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许老爷子语重心长:“从今儿起,家里头的事,你来做主,云秀阁的事,也是你说得算。谁敢胡来,有我挡着。”

  靠着这把老骨头,他能护他一时是一时。

  许韵声淡淡回应:“是。”

  那双乌黑的眸子,不嗔不怒,有着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平静。

  其实,就算没有老爷子撑腰,他也应付惯了。他在许家从来不受欢迎,做不做事都是错。

  “账房的账目,要彻彻底底地查。”

  云秀阁的生意,明明是一年好过一年,怎么还会入不敷出呢?

  许老爷子抚抚胸口,声音疲惫不堪:“许家的脸面已经丢了,可云秀阁的名声不能丢,不能丢在我的手里……”

  这笔债要尽快地处理掉,千万不能波及云秀阁的生意。

  “是,我这就去料理外头。”

  许韵声起身,缓步走向门口。

  门外,阳光正好,将他周身包裹,云锦辉煌,翠袖相花,湖水蓝的水波纹忽隐忽现,质朴明丽。

  许老爷子朝他看去,微微怔忡,他的背影瘦削高挺,板正笔直,像极了一个人。

  久违的幻觉再次浮现。

  “声儿。”

  他突然唤了一声。

  许韵声转身回眸,睫毛弯长,根根分明。

  许老爷子目光的焦距缓缓对准了他的脸,心中蓦的一阵绞痛,又从幻觉回到现实,沉沉道:“你要小心。”

  “是。”

  许韵声推门而出,面孔恢复冷淡。

  许家三兄弟还站在门外,低头交谈,嗡嗡地说着什么。

  见他出来了,三人同时收声,神色各异。

  许韵声没说话。

  不过,他的手里攥着那串钥匙,太招许家三兄弟的眼。

  谁拿钥匙,谁当家。

  难道老爷子的意思是……岂有此理!轮到谁也轮不到他。

  许老三急红了眼,径直朝许韵声过去,暴怒地说:“账房的钥匙,怎么在你的手上?”

  许韵声答:“老爷子交给我的。”

  许老三不置信地破口大骂,欲要动手,身边的许家安一把拉住他,面孔灰白,默不作声地阻止了他。

  “我还有事要办。”

  许韵声后退半步,从他们的身旁绕开,屏息避开许老三呵出的浓郁酒气,后知后觉地皱皱眉头。

  许老四的目光紧随许韵声而动,隐含幽怨,见他往前院而去,稍微迟疑了一下,也忙跟了过去。

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查看目录

作者其他作品

为您推荐

猜你喜欢

小说排行

人气排行最热排行

点击查看更多

点击查看更多

网友评论

我要跟贴
  • 智能火网友

    超级好看,加油

  • 智能火网友

    这个比上部好玩太多了,感情线丰富,动作描写细致。就是可惜是同人文了。可以看到文笔进步非常快。一定可以签约的。那个江南屏是谢襄的前世恋人吗?

  • 智能火网友

    www要客串, 西皮要肖战, 皮相小鞠。 木马!!!

  • 智能火网友

    没人评论,自己凑个数,赵丽颖小可爱你写的这么好,要多多大更新文……

  • 智能火网友

    作者加油吧!

  • 智能火网友

    今年更的挺多,不过晚上能在更几章就更好了

  • 智能火网友

    收徒:22019483

  • 智能火网友

    我来踩踩?

  • 智能火网友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啊啊*卧槽差点忘了.我是一个高冷Girl☺️

  • 智能火网友

    ~(≧▽≦)/~

取消
6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