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大人请自重归一木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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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归一木

古言4.8万字连载中2019-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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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大人请自重》是归一木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当朝第一名女太师谢吾卿做了妖妃之后,引得满朝文武诸多不满,她喜欢带着一只很会装蒜的肥猫在宫里嚣张跋扈。皇帝陛下却姿势优雅地给这一人一猫烫着火锅。温润俊雅地含笑看着,满脸宠溺。群臣进谏,求罢免宫妃,直到有一日。众人发现妖妃竟是敌国惊才绝艳女将军....展开全文

《太师大人请自重》是归一木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当朝第一名女太师谢吾卿做了妖妃之后,引得满朝文武诸多不满,她喜欢带着一只很会装蒜的肥猫在宫里嚣张跋扈。皇帝陛下却姿势优雅地给这一人一猫烫着火锅。温润俊雅地含笑看着,满脸宠溺。群臣进谏,求罢免宫妃,直到有一日。众人发现妖妃竟是敌国惊才绝艳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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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河足雁声,冰心镜衰古。

  暨绍山上的冰雪从山崖处落下,遮住了苍茫天灵,仿佛也遮住了一切爱恨憎喜。

  她用左手握着那块从小佩戴在颈间的暖玉,细细的珠链从中间断裂。看着这一丝丝细密的裂痕,谢吾卿心里一阵怆然。

  那些躲避楚军舔舐伤口暗无天日的时光里这个小小的暖玉都未能离身半寸,现在竟然只得躺在她生了冻疮皲裂的左手掌心里。

  萧迟刺到心窝的那一剑这枚暖玉让她逃过一劫,但是破镜难圆,断链难复,失路心弥折,过往荣耀种种都像一幅被划破的画卷一样美景不复。

  眼前不断落下的雪花越积越多,迷路至此的谢吾卿为了开路摆脱雪堆的只得运着残存不多的内力苟延残喘。

  慕容御得知了她的消息后估计也不能及时在杜羽那里脱身,绝望卷着极北之地刮来的风扑面而来。

  她费力地运着内功站在一处山腰上的山洞前,山洞下面就是一个流淌着的千年冰湖。

  一滴滴鲜血从谢吾卿的嘴角开始蔓延,在雪地上开出绚丽的一朵朵梅花。

  力量渐渐抽离的时候,她微微笑着,仰头而望,任由雪花吹迷了眼睛,鲜血直流。

  原来,西凉的月光这般好看。

  低声的一句呢喃,终于抵不过暴风雪的侵袭。

  身子下坠时,她感受到了寒著山尽的冰冷,生死一瞬,她眼前的竟是如人生的回放,滁山之役、狰狞痛苦的萧迟还有那些并肩征战的岁月一并慢慢褪色了,凌帝那双漫不经心的冰冷眸子也湮灭在长河里,化作银河霄汉中的零星一点。

  俱往矣......

  谢吾卿的脑海里仿佛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在萦绕,带着无限萧索幽然飘向尽头。

  她本该死在十八岁那年冬天。

  那人一剑穿过厚厚的铁甲刺进了她的胸口,那双冷漠疏离的眼眸里全是愤恨,曾经的雪月柔情全都不复存在。

  滁山之役,南楚战第戎联军杀8万两千人,自伤十万余人,望着惨绝人寰的遍地横尸,她望着自己身上带着的虎符和谢家军的旗帜,第一次感到脱力的绝望。

  可是那虎符比什么都真,冰冷刺骨地熨贴着她受伤的胸口。

  那日,她自滁山归来,朝堂之上便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威宁将军手握重权指挥不当,是为失职;与敌军致全军伤亡惨烈,是为叛国。

  当以叛国罪处死。

  从前满城欢呼摇旗呐喊的凯旋将军一朝沦为了人人唾骂的叛国贼、阶下囚。

  她在狱中看着从前盛满了她少年壮志的宫廷满是血雨腥风、丑陋脏污。

  她中了蛊毒又受了重伤,在这天牢中奄奄一息,原以为她能等到祖父这唯一的亲人或是年少时并肩作战的恋人。

  可是等来的全是噩耗。

  “我的好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可是为咱们谢家立了大大一份功劳,只要你一死,咱们谢家从此以后就是南楚第一世家,有你在,哪有我们姐妹两个的出头之日呢。”

  看着谢娇和谢瑶两人怯懦不复满目怨毒的模样,她已痛的麻木,也许有很多仇恨不是你造就的,但是注定了那就是你的宿命。

  她用那双染着血污的眸坚定地盯着眼前明明熟悉却是陌生的狠毒面孔,斩钉截铁地一字一顿道:

  “我若不死,我永远是南楚的威宁大将军!”

  谢娇拿起头上的簪子朝她扔来,觉得不够解恨,就抬起那双用金银丝绣了花纹的鞋子狠狠地踩着她本来就已经挑断了手筋溃烂的手腕。

  “你明明只是祖父收养的孩子,凭什么独占着祖父的宠爱事事都要压我们一头!现在好了,祖父没了,没有人会再护着你!你什么都比我们优秀,连父亲的大将军之位你都要夺走,凭什么!我就问你谢吾卿你凭什么!”

  她脸色的狰狞一反平日里温柔乖顺甚至是谄媚的模样。

  窗外飘进了片片鹅毛般的雪花,今年冬日里的第二场雪如期而至,像人们期待中一样瑞雪兆丰年,宫廷里人人欢喜着年关将至高高挂起了红灯笼,喜笑颜开。

  剧痛从她的手腕传来,脸贴在牢狱里脏污的地面上带着严冬里刺骨的寒意。

  谢瑶却看着她此刻血肉模糊满是伤痕的脸,放声大笑然后又突然泪泣低声道:“你功高盖主,是你活该!萧迟哥哥,他恨你了,他终于恨你了,你知道我盼了多少年吗?他终于眼里不再只有你一个人了!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空旷阴森的天牢里显得十分可怖。

  原来美丽的画像背面也会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如果她不是一心为了报恩为了谢家出生入死她会发现这些;如果她没有为了维护心中的信念,怀着家国的热血从不注意后宅的勾心斗角,她也会发现这些。

  可是她没有,她从头就算错了这盘棋。

  她才知道,一步错,步步错,有时候英雄末路的悲剧是注定的。

  ****

  华美的龙辇经过了这片肃杀的雪山,一行人都有些疲惫不堪。

  一身凛然贵气的男子披着银狐大氅拿着书卷点头示意,大家就此地稍稍了歇息一下。

  “皇上,刚刚在饮马的时候在冰湖边救了一名女子,那山上的掌印一看就是高手所为,那女子衣着单薄,这....”侍从脸上面露难色。

  男子温润俊雅的眸扫过示意身旁的刘公公,把人救了回来。

  只见那名女子半边脸竟然全都被扭曲的疤痕覆盖,如一条条蛆虫蜿蜒在女孩巴掌大的苍白的脸上。可是即便全身湿透冻僵手里面还一直死死攥着一株植物,身体呈现戒备的姿态。

  那尊贵男子看着不忍,只好吩咐下来。

  “陈伯,带陈御医这个姑娘吧。”

  “是。”

  一行人终于走出了那片雪山沙漠,其后稍稍温和了一些,时间过了这许久。

  冻僵的身子慢慢能够舒展开来,身体里的血液就像初春开化的河流一样恢复了生机。谢吾卿苍白的脸颊恢复了一些红晕。

  四周很是昏暗静谧,夜凉深寒,月华透着马车镌花的窗棂照在谢吾卿手边上好的绸缎被面上煞是好看。

  她刚想起身活动一下 身子,却发觉只是脑袋清醒了一点,浑身还是针扎一般的难受,不由得轻吟了一声。

  这时,一双大手伸过来把她按回了原处,示意她不要乱动。烛光下只看到面前的人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发出荧荧的光。

  他的稍微一靠近,谢吾卿感觉到体内的凤王冰竟放射了一些力量填补着润泽着她亏空破损的病体。

  那人抬起了修长大手之后并无言语,转身坐回了旁边的榻子上。

  谢吾卿乌发散落如云瀑,单薄的衣衫与窗外的深雪凝冰显得格格不入,病弱受冻过的娇躯蜷缩在云被里显得楚楚可怜。

  一旁的一道男声传来打碎了这片寂静,那语气颇有些戏谑的味道。

  “我家主上此番搭救了姑娘您,不知姑娘您哪里人氏家住何处?”

  谢吾卿眯了眯眸子,打量了一下一直并未开口的远处的那人,那软塌上的男子身上玄紫色长衫如水,上面用暗金色丝线绣着一簇簇繁复的花纹,分辨不出实际身份。

  昏黄的烛光下男子的面容清俊非常,修长的手掌懒懒握着一本古籍靠在榻边的枕上,朦胧的光洒在男子的身上如神祗一般,慵懒温润,却陡然让人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之气扑面而来。

  谢吾卿此时才算是完全清醒,看到了身边华美的车驾,火盆里贵重的银炭和刻着华丽纹格的扶手与床榻。

  再看到单薄虚弱的自己,一股记忆涌入脑中。

  是啊,刚刚自己本来听了慕容御的劝告,在寻找着这山上的火莲却没想到力竭掉入这冰湖之中,生命垂危。

  她嘴角冷笑,距离她假死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些仇恨依然每夜存在于自己的梦中挥之不去。

  身体里面的蛊毒渐渐再次发作,眼前男子端华尊贵的修长身影也渐渐模糊。

  等到翌日清晨天光刺得谢吾卿微微转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离开了那辆华丽的马车。

  她原来是最终也没获知那人究竟是谁,那般温润清冷的眼里是山水画般的清静深幽,但其中的高山流水却让人无法探寻他的一星半点深意。

  她伸手扯了扯温暖的被衾,被子却被另一股力量撕扯了一下,然后“咣当”一声传来。

  谢吾卿看着歪着身躯倒在地上捂着手臂打滚的慕容御,她这才知道自己是来到了慕容御的神医谷天昌谷了。

  一股获知了绝对安全的放松感让谢吾卿放下了来自练武多年的将军的警惕性。

  慕容御终于是捂着疼痛的手肘起了身,身上的衣服微微凌乱发束也被滚得不见形状俊脸看起来十分憔悴。

  慕容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起身的谢吾卿,谁知问候的话还没开口,自己的头上就挨了一爆栗,直砸的慕容御眼冒金星只好再度低下 身子。

  谢吾卿垂眼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冷肃的眸不见丝毫感情,声线更是冷到极致。

  “我一个病弱之人只用了三成力,慕容御你别装了。”

  慕容御闻言差点没有跳起来去扯谢吾卿的领子,后来意识到男女有别,缩回了自不量力的大手,瑟缩地看着谢吾卿审视的目光。

  “妹子啊,不是哥不帮你,是哥实在帮不了你,那日我去暨绍山找你会合时焚音令就被偷了,等再去救你的时候就没来得及。”

  慕容御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让谢吾卿的脸再次臭的可以。

  声线依旧没有一点温度,“那后来呢,我被别的人掳走了你都不怕?你就不怕我说出你的秘密?”

  慕容御就差跪在谢吾卿面前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描述看到虽然获救但奄奄一息的女孩时有多么的心痛与自责,本就乱的可以的容貌现在可以直接和着泥巴炒一盘菜了,那场面真是滑稽极了。

  帷帐外的侍女们正端着水盆打算侍候主子们梳妆,站在屏风处听着谷主大人的抽噎声一个个惊讶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那还是我们精明神武天下医术第一的谷主大人吗?那帷帐里的是何人物啊!

  谢吾卿看着慕容御令人发笑的神态不由得哑然失笑想起荒诞的初见时的画面。

  南楚夜凌轩凌帝在追杀到谢吾卿另一个身份所主的凤阑轩时一直心悦于她属下弄墨的慕容御正好就在场。夜凌轩召集了十个术士围攻凤阑轩,已是自身难保的谢吾卿只好一边舍命守护,一边转移宝物。

  全轩伤亡惨重,谢吾卿也身受重创恐难再恢复,但幸而她的贴身下属弄墨因着慕容御的帮助得以逃出一劫。

  利益使然使两人一拍即合,谢吾卿在命悬一线时得以假死逃生,她便助他西凉慕容家重回往昔荣光。

  踏入西凉的国土,用了慕容御妹妹的名字慕容卿后,便再也没有了回头路,只得一往无前。

  等精明神武的谷主大人终于说完了以后,谢吾卿满脸的不耐和嫌恶,但也只好无奈开口:“那日送我回来的是哪一个皇亲贵胄吗?我坠入冰湖,怎会有人恰好经过那里?”

  慕容御这才正经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衫,掸了掸锦袍上的灰尘。

  “那日大约是西凉的薛衡丞相救了你,我看见他身上薛家的玉佩猜测了此人的身份,我才得以在觉空谷那里用凤王冰感知到你的气息,带你回来。”

  谢吾卿有些惊讶,那身贵气与风华如果被一丞相所有,这丞相怕是心机极深才能保全自己,这西凉可当真真儿算是卧虎藏龙。

  ”在贴近那人的身前时我体内的凤王冰就会鲜活起来爆发出力量和暖流,我要找到这股力量,帮我,慕容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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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个月后。

  拿过侍女手中的八角菱花镜,只见镜中少女绝美无暇的脸庞在日光下泛着粉白的光。眉不描自黛,琼鼻樱唇,美的不似真人。

  谢吾卿渐渐抚上自己的脸颊觉得很不真实。

  她7岁那年南楚谢家长房次女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妹妹谢娇,在玩闹的时候掉进厨房的水缸,她刚把谢娇拽出水缸,谢家的长辈们就连忙赶来看望。

  谢娇就一面哭着诬陷谢吾卿推她进水缸,一边猝不及防地推开了谢吾卿幼小的身子,她情急之下撞翻了身后的锅里滚着的热油,她一侧的脸颊从此遍布疤痕。

  此后许多年,战场上就流传了戴半面金面具的女战神的威名。

  此时触摸着光洁绝美的右脸,仿佛还能回想起当初那撕心裂肺的痛还有来自谢家的早已风干成沙的心痛。

  慕容卿一脸得意地托着下巴,看着镜子里面陷入回忆有些恍惚的谢吾卿。

  “没看出来呀,你这大力士女战神的脸我都能恢复成这样,我以后就应该在军队旁边开一家美容医所,金山银山任我搬啊!”

  慕容卿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撇了撇嘴,:“也就你吧,一个女孩子上阵打打杀杀,落得一身的伤痕,还费力不讨好,替他人做嫁衣裳。”

  谢吾卿再望向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虽然已经没有了丑陋的疤痕,但被挑过筋的手根本不能握重物。

  然后微微抬起手腕,也在肉眼可见的微微地颤抖。

  谢吾卿看着完美无瑕的身体又几近油尽灯枯的衰败的内在,只想到一句话。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慕容御看着镜中少女的眼眸越发的空洞,不由得心生哀婉。再看向了谢吾卿手背上的神秘图样刺青,眸子低沉了一会旋即恢复了清明。心中愈发坚定了助力的决心。

  他走出了房间,吩咐侍女进去为她梳妆。

  谢吾卿完好的左手握成空拳,仿佛手中握的是一枚带着几丝血迹的的冰冷虎符,那日滁山的风她依然记得,苍穹晦暗,草折风残。

  她收紧了拳头暗暗用力,骨节错位的声音似乎也在响起,但眼睛里面涩涩的干涸得发痛。

  她眯起眼,她想起那一日那熟悉无比的剑锋,那般鲜血横流的惨烈,那痛彻心扉的一瞬,以及最后,那轻蔑冷漠的神情.......

  心口一阵刺痛,喉头涌来腥甜的味道,一口朱红滑下嘴角,连声轻咳,每咳一下都带着全身的伤口隐隐抽痛。

  仇恨就像一粒罂粟的种子在心头开出艳丽的花来,但土壤已然腐烂不堪,就像一股惹人生厌的气息深入到每一寸骨髓中染下痕迹,洗不掉,忘不掉。

  慕容御刚刚离开屋子,闻声不放心地疾步赶回来,就看见了周身笼罩着阴郁绝望的谢吾卿正呆坐在那里任由血液流淌。

  慕容御额头青筋微动,很大力的扯起自己的袖子,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奶白色的药丸,强硬的拽起谢吾卿低下的头,塞进她的口中,再拿起一旁的茶盏灌了进去。

  若换做从前的谢吾卿,此刻的慕容御该驾鹤西去了才对,但现在的谢吾卿只能用杏眸使劲瞪着慕容御,像是要用眼神化作冰刃。

  咬牙切齿道:”你就是这么对我这个’妹妹‘的?”

  慕容御依然为谢吾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行为感到震怒。:”我妹妹可不是个病秧子!“

  “你!”

  慕容御松开了手,把那个小瓷瓶扔给了谢吾卿,谢吾卿拿过小瓷瓶端详了半晌,上面画了一朵梅花,单描一个卿字,笔迹苍劲有力,和香自苦寒来的梅相得益彰。

  慕容御再度扶额:“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老子还能袖手旁观吗?这可不是我玄月公子的作风!"

  谢吾卿为他的自吹自擂而满脸黑线,接过了药瓶小心地放在怀中。

  很快进来了两个心灵手巧的小丫鬟要为谢吾卿梳妆,动作麻利的梳了一个少女的发髻,谢吾卿有些飘忽身外眼神坚定了些许,任由侍女们在她脸上身上随意摆弄。

  体内的凤王冰散发出了一些冷然的气息,她抬头望向了西北,西凉皇宫的方向,也许那里真的能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宝藏,助她恢复武功胜利凯旋。

  不知为何,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那天的男子波澜不惊的深眸,像夜空中的皎洁摄人心魂。

  晌午刚过刚到未时,天昌谷就收到了西凉渊帝的秘旨。

  慕容御和谢吾卿正在旌安亭中饮茶对弈,白玉茶几旁边的红泥小茶炉冒着热气,氤氲在亭外的山水秀丽中如烟如雾。

  面前的棋盘上密密麻麻已然是一场未解的杀局,谢吾卿皱了一下眉头,粉白的指尖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徘徊优柔在半空,显得有些焦躁。

  慕容御薄唇抿了一口手边的茶盏,看了谢吾卿这般纠结的模样,不禁”扑哧“笑出声来,茶汁就猝不及防的溅在了谢吾卿的洁白的衣领上。

  谢吾卿干脆棋子一扔,气鼓鼓地看着慕容御。

  慕容御捡起棋子干脆笑得更大声,险些背过气的笑声阵阵传来,直接忽视了谢吾卿简直要黑成锅底的脸。

  慕容御终于停了下来,“哎呀,我的好妹妹,你知道那棋局你为什么迟迟走不了下一步吗?”

  谢吾卿吃着桌上的杏子,靠在背后绣着精致花纹的绵软垫子上慵懒地等着慕容御的长篇大论。

  慕容御也不恼,长指指着白玉案上的棋盘。

  “因为你畏葸不前,瞻前顾后,欲 望太多。”

  谢吾卿继续一言不发,吐掉了刚才的杏核利索地拿起另一颗杏子咬了起来。

  “此番我为西凉渊帝的宁妃看病,你也随同我一道探个究竟吧。醉吟书在西凉世祖开始就是虚妄又神秘的存在,你不敢亲身涉地又怎会有所考量?”

  宁妃乃渊帝的唯一一个妃子,听闻是渊帝的亲弟弟宁王的遗孀,渊帝后宫空置独宠这个体弱多病的妃子,两人还育有一个皇子,世人只道这渊帝二人情深不寿。

  听在谢吾卿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这娶了弟妹还留了美名的皇帝可真是少见。她一边端起热茶吹了吹,暗暗为那英年早逝的宁王感到惋惜,脑海里马上想象了一出两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争抢一个病美人的画面来,这三人的故事估计流传在民间都能写一部精彩的话本了。

  至于那醉吟书,世人则不辨其形态,只知道它和凤王冰等九件物拾都有特别的功力,醉吟书在传言中可以预知世事可以起死人肉白骨。

  虽然是传言,但有了凤王冰的谢吾卿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心动,而且西凉国作为北方最强大的国家,如果个中势力能够得以盘旋以用之,并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右手的手腕微微颤抖,打断了谢吾卿的思绪。

  慕容御喝尽了杯盏中的茶,略一停顿。”墨儿也在京城。她找到了清秋的亲妹。“

  谢吾卿终于停下了咬着杏子的动作,整理了下衣衫,慵懒地开口

  “我随你去。”

  “不过我事先说好,你只能对外称我是你妹妹慕容卿,其他的一概不提。”

  慕容御皱眉看着谢吾卿身边快堆成小山的杏核。

  “杏有小毒,吃多了会伤及筋骨,你怎么不听医嘱!你这死女人!“

  谢吾卿伸了一个懒腰,冲着亭外喊道:”我的惠仁膳粥好了没有?“

  然后还一边剥着松子一边小声嘀咕:”这都这般长的时间了,怎么连碗膳粥都煮不好,这要是以前在我府上,定是要好好地罚上一罚的。“

  慕容御看着,额角的青筋直跳。

  天昌谷离京城统共一百多里路,申时出发不到酉时就到达了京城里的鹤江楼。

  这一路上,谢吾卿带了熬好的膳粥和一些芙蓉饼,吃了些许之后就开始打盹,那双凤眸在马车的颠簸下眼皮不断地贴合。

  说来也奇怪,谢吾卿对着点心快速的一阵风卷残云,小嘴鼓得满满的却可爱的紧看得人很有食欲,身上一点渣子都没有留。

  马车停下来后,谢吾卿被慕容御毫不温柔地摇醒,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谢吾卿只得自己孤身一人来鹤江楼找弄墨。

  而慕容御只能先行进宫为宁妃诊治,这样倒是能为谢吾卿的身份减少了很多嫌疑。

  谢吾卿拿着方才慕容御在车上给的面纱罩在了脸上,目送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离去。

  她近日所着的是一套素色云缎的衣裳更衬得她气质清冷浑然天成,梳了娴静的垂云髻,轻施粉黛,一双墨黑的明眸坚定明媚,看起来就像是京城里寻常的一个富家小姐。

  鹤江楼名唤鹤江楼实际上却是环绕着闻溪的一片连绵不断的亭台阁宇,管弦丝竹与歌姬的美妙歌声不断传来,声声入耳。摇橹船上都是达官贵人们拥着美姬饮着美酒的身影,灯火繁华令人眼花缭乱。

  楼内的装饰也极为奢靡华美,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抬头只见上面几套华丽的雅间,一明两暗,美姬的莹莹笑声和点燃的上好香薰徐徐传来。

  谢吾卿提起裙袂,小心地迈步上楼,突然她被推搡了一下,手臂上慕容御给的象征着慕容家女儿身份的青冥镯被夺走,谢吾卿右手手腕也被扯得剧痛。

  她用余光看到隐约那人脖领间的一团黑色刺青,那是?!

  谢吾卿的瞳孔紧缩,难道她假死的事情被获知了?大脑飞速的运转,她额头沁出丝丝的冷汗。那是南楚皇帝夜凌轩手下云安司的标志

  她忍着痛跑上楼梯,那手镯不能丢,不然该如何向慕容御交代啊,那暴露身份的后果也不堪设想。

  可是这鹤江楼的回廊就像是一个迷宫,几下谢吾卿就因体力不支只好靠在楼梯转角处猛烈地呼吸,整个身子都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不住的低咳。

  这具身子,还是太弱了吗?

  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连一个小小的手镯都能够被人轻易地偷去,谢吾卿你就是个废物!

  再也忍受不住地弯下腰咳出点点血沫,面纱滑了下来,一双华美的绣着金丝的靴子映入眼帘。

  谢吾卿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着玄衣锦袍的男子在旁边饶有兴味地一手握着乌鞘佩剑一手用两指捏着自己的玉镯。

  那人容貌俊美,一头发丝随意披散在身后只简单束了一下,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是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和淡色的薄唇只是那弯着淡淡戏谑的嘴角让谢吾卿倍显窘态。

  他玩味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玉镯,又看了看楚楚可怜的谢吾卿。

  “小美人原来是慕容家的姑娘。”

  谢吾卿生怕他怀疑,直起身硬气地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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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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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我就是存不住啦?

  • 智能火网友

    我来报到啦

  • 智能火网友

    66666666666666666666

  • 智能火网友

    猜不出!选择困难........

  • 智能火网友

    我居然又更新了 我真是个小天才~ ♪⸜(๑ ॑꒳ ॑๑)⸝♪✰

  • 智能火网友

    练习生陈星眠 多多指教

  • 智能火网友

    啦啦啦,

  • 智能火网友

    才开始,有点才气,加油↖(^ω^)↗

  • 智能火网友

    @泥奏凯 嗯嗯,一定会的!?

  • 智能火网友

    我多等了好久了,您能不能多写点呢

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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